臘月過年,憶起小時的記憶,很有味道。
鞭炮的味道、蒸煮的味道、新衣的味道、果糖的味道;太多太多,難忘難了。這個回憶屬純感觀范疇,沒有一點現代文化的積淀,下意識的。當時也不懂年文化,只是個孩子,單純的僅可以憑嗅覺或味覺或觀感決定自己的喜惡,喜歡就是喜歡,討厭就是討厭。
年味道的消失,是在自己以為長大的時候,也是在自己自以為了解了一點年文化之后才出現的。這個過程是漸進式的,從丁點兒到小塊,直至整塊的剝離,如同一個人的老逝,如同日復一日的大日西沉,如同荷葉上一滴露珠的離去。文化,最能浸人,再頑固再堅韌的東西在它面前都會不堪一擊,有所變的,至多也就是時間、空間的炯異。所以有人說,消滅一個民族,重要是消除她的文化;文化沒了,這個民族也就沒了?,F在,年這個老人依然按時而至,和我每一次的重逢相遇,我仍舊認真,或許更虔誠,但當年的味道卻在我思想的味蕾中徹底沒了。現在想起來,當初我所能感覺的味道,也許父母親當年也是沒有的,在他們歷史的年輪中,也應有自己的文化,只是我當初太小了,無法深入他們心底去體味。
現在說年,如果說還要味道這個詞來包容,約莫有孩子的味道、老人的味道、社會的味道;等等。對老人和孩子的味道是歉疚,因為要掙錢養家,一直要為別人忙活,只有到年了,才有時間酸酸的進入角色。社會的味道,大音稀聲,大象無形,我非智者,一直是懵懵懂懂的,東一頭西一頭,撞了南墻痛了才知回頭,回過頭再去一而再再而三的撞,直至撞出繭子來,麻木的將針刺當做疚癥。想起小時候送灶之后,進入年關,家里講究說好話、說吉利話,我們小孩子本來就沒有什么心事,加上這個時候不要防備父母訓斥,每逢家里有了點好吃的東西,想偷嘴又不敢的時候,甚至可以故意說一兩句不中聽的話,好讓父母拿好東西堵嘴,這種味道,真的好美好美。
文化的對撞是殘酷的?,F在看看乾隆通寶的設計,真的很經典,清后搖錢占卜說陰陽用的就是它,外圓內方。小時的味道,是有形的,無論是鞭炮,還是蒸煮的物事,可觸可摸,猶如在錢的里面?,F時的味道,感性,更像是錢的周長、那纏繞的圈,有股弧線之美!
